礙事的傢夥冇有了,女孩不由得笑了起來。
臉頰鼓囊囊的,有些嬰兒肥的娃娃臉上,還透著幾分稚氣。
上樓梯前,她還認認真真地拍了拍自己粉粉的小裙子,用手虛虛地撫了一下她頭頂的蝴蝶結髮卡。誰看到都要說一句:真是個小可愛!
整理完畢,念念笑了笑,她要美美的去見王!
小女孩尋著血跡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月光下,小女孩看見一個人,側著臉坐在洗手池旁的地上。
可能是皮筋有些鬆了,幾縷頭髮散落在肩膀上,月光照耀下,顯得那人的皮膚更加白皙。
黑白色的帆布鞋,深藍顏色的高腰牛仔褲,寬鬆版的白色短袖襯衫一半壓在褲子裡,一半在外麵。
領口開著,最上麵的鈕釦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隻剩下幾條細線在上麵掛著。
一條藍色的觸手搭在腿上,不知卷著什麼東西。
那個人就那樣靜靜地靠在牆邊,顯得很乖,但若在多看幾眼,卻能感覺到幾分清冷感。
小女孩看到這有些愣了愣,王的樣子……好像變了……
王變得年輕了!
變得好小一隻!
雖然模樣和記憶中有些出入,但血液和靈魂告訴她,這就是王!
她又走進幾步,想要看的更清一些。
突然,觸手間飛出來一隻小白鳥!
小女孩頓時警惕起來。
“你是誰!”
小姑娘在白鳥身上聞到了王血液的味道,小鳥嘴角也有血跡。
這個東西竟然喝了王的血!
“你怎麼敢!”
小姑娘說著,以極快的速度向小白鳥奔去,空氣都有些輕微的扭曲。
就在小女孩的手即將掐向小白鳥的那一瞬間,小鳥不知怎的擺脫了觸手的纏繞,輕輕的在半空中煽動了幾下翅膀。
刹那間,一股力量像水波紋一樣生生地把她甩飛出去!
“嘭——”
走廊的欄桿直接被撞破,小女孩從五樓狠狠地摔了下,背後滿是鮮血,美美的衣服也被劃破,像破爛的布娃娃。
實際上,小女孩真的就是一個娃娃。
布做的。
但不是普通的布。
仔細看,在美麗的頸帶下,還有那密密麻麻的線。本來還是一個快到一米的小娃娃瞬間變成了一個隻有二三十厘米的布娃娃。
“哇哇——”
小女孩從地上趴起來坐好,看著自己冇了力量支撐又變成了布娃娃,頓時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她又變的醜醜的了,裙子也破了。
不僅冇能打過那個可惡的小白鳥!而且好不容易攢了幾天的能量也冇了。
“哇——”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哭的更大聲了。
————
顧言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她一睜眼,原本臉上還透露著的幾分乖巧瞬間消失殆儘,毫無表情的麵部隻剩下了幾分冰冷和茫然。
“我這是……還活著?”
“這是……誰在哭?”
剛醒來,她的頭還有點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睜眼一看到的就是一隻小白鳥在往搭在她腿上的觸手下麵鑽,像是受不了樓外的哭聲。
顧言這纔想起來,她昏迷前好像用觸手抓住了一隻小白鳥。
她撈起一心想往觸手下鑽的小鳥,小鳥也不怕生,直接從她的手裡飛出來粘在她的手腕上。
還時不時的啄她的手背。
“嘶——”
怪不得她的手背還一直疼。
她其它地方上的傷口大部分都已經結痂。
雖然顧言並冇有昏迷太久,但她手背上被玻璃劃破的地方也應該結痂,畢竟隻是劃了一下,傷口也不算太深。
但此時,她手背上的傷口不僅冇結痂,反而看樣子傷勢更重了,口子也更大更深了。
血止不住的向外流,小鳥就像看不見她的注視一樣,專心致誌地站在顧言手腕邊,用喙部啄食著她的傷口處,還用那粉粉的小舌頭舔她的血喝。
“嘶——好疼!”
一個不留神,小白鳥竟生生地從她手背的傷口處撕下一小塊肉,然後直接吞了下去。
“原來是個喝血吃肉的小傢夥!”
顧言冇有被嚇到,反而輕輕的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對這隻小白鳥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小鳥的頭頂,露出了一個很輕鬆的笑,或許連她自己都冇有意識到,“喝了我的血,以後就是我的鳥了,嗯?可不能跟彆人跑了。”
顧言站起身來,但還是儘量控製著自己的右手,不讓右手有什麼大幅度的動作,防止將小鳥嚇跑。
對了,她突然想起,剛剛是什麼東西在哭,怎麼停止了。
顧言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向左一看,她竟看到了一個二三十厘米高的布娃娃從拐角的牆邊探出了一個頭!
漆黑的夜晚,皎潔的月光,你在牆角看到了一個布娃娃。
有點驚恐!
問題是,這個布娃娃還甜甜地叫你,“王~”
顧言:“……”
謝邀,她姓顧,不姓王。
顧言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她倒不是害怕,就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換成誰剛醒來被一個布娃娃上來認人,都會有些一言難儘。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女孩瞬間委屈了:“王……你不要我了嗎?”
顧言感覺,如果這傢夥要不是布娃娃的話,現在一定都哭起來了。
顧言頓時懵了,哪怕這個傢夥上來和她打一架都好啊,她這會兒也都恢複的差不多了,但哄小孩子她是真不會啊!
“你先彆哭啊!我之前也冇見過你,你怎麼就確定我是你要找的人?”
小女孩:“念念不會認錯的!不認錯的!”話裡帶著些許的生氣和倔強。
顧言:“這……”這該讓她怎麼辦?!
其實顧言還是有些防備這個突然出現的布娃娃,萬一這個是副本裡的陷阱或者配套怪物呢?又或者,這個小傢夥是副本裡的BOSS呢?
她可不敢放鬆警惕。
小女孩還在繼續說著,試圖讓顧言相信自己,原本隻是探出一個腦袋的她,此時已經完全站了出來,那布製的小手手在又臟又破的小裙子前不安的放著,“王,念念不會認錯的,是王的血的味道告訴我你在這裡的!”
顧言:“我的血?”
念念:“嗯!嗯!很香的!”
說著布娃娃還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有相是意識到了什麼,又猛地搖頭,“念念不喝王的血的!念念很好養的!”
布娃娃歪了歪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又說到,“嗯——一天三個冰淇淩就可以了!”
顧言:“冰淇淋?你確定嗎?”
念念看著顧言有些皺眉,立刻改口,“不不不,一天兩個也可以的!再不行,一天一個,一天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布娃娃低頭,一隻小手緊握小拳頭,一隻手拍在胸口說道。說完抬頭用他們那玻璃球眼睛認真的看著顧言。
顧言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不信你。”
她以為她會大哭,會生氣,會惱羞成怒地攻擊她,但是,這些都冇有。
布娃娃隻是上前了幾步,認真地發誓。
半跪在她麵前的布娃娃的模樣有些許的搞笑。
但不知為何,顧言從她抬頭看見她的一瞬間,在那毫無生機可言的玻璃球眼睛中看到了那絕對的虔誠。
永不欺瞞,永不背叛。
她從她的玻璃球眼睛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而她,就是她的信仰,是她的整個世界。
忽地,布娃娃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東西,但又忽地向顧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