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呐。”
“豆如意。”
我在長安無依無靠,不管去哪,必須拉上豆如意。
離開皇宮,豆如意一直在宮門外等著我。
“哎呀,趙兄,皇上跟你說了什麼,可把我給急壞了。”
“冇事,我隻是跟陛下聊聊家常,順便封了個官做。”
“啊,陛下封你何官職。”
“好像是什麼騎督尉。”
豆如意大驚,趙兄之才,果然得到陛下賞識。
我能有什麼才,瞎貓撞上死耗子。這劉徹也是夠精的,怕我跑掉,竟然派人監視我。既然暫時離不開長安,我隻好留下來,從長計議。至少有了份工作,而且還包吃住。
“這騎督位在你們這是多大的官。”
豆如意道:“趙兄已經是朝廷重臣,非凡夫俗子能及也。”
“你彆給我文縐縐的。”
“我就是問,能管多少人,一月多少錢。”
“管轄無定數,月石兩千石。”
夠了,夠了,包吃包住就夠了。
我之所以向漢武帝請假,就是因為想去找一個人。大漢的奇才——東方朔。
此人在曆史上文能安邦,精通周易,測字。我想找他問問,何時才能回家,又通過何種方式。
可我又緩過神來,東方朔此時還不在長安,正在厭次遠程勾引劉徹。
我必須前往厭次。
我們快馬加鞭,趕了一天的路程來到厭次,進城之後就四處打聽東方朔的下落。
這東方朔是有了名的能裝神弄鬼,此時的名氣一般。開卦攤也在創業初期,想找到他可是真的不容易。
一個麪館的夥計告訴我們,東方朔在城東頭擺了一個卦攤,不看手相,不看風水,隻測字。
豆如意不解:“趙兄找的此人,難道才能比肩先生。”
我說:“我要找的這個人,比我厲害一萬倍,可有經天緯地之才。”
我們在傍晚前趕到了城東,找到那個夥計所說的卦攤。一個留著胡茬,讀書人模樣的人正在收拾東西,想必他就是東方朔。
“先生且慢,在下從長安趕至這裡,請先生幫忙測個字。”
東方朔擺擺手:“還請在下改日再來,吾有規定,一天隻測三卦,多了則泄露天機。”
“我們多加點錢還不行嗎。”
東方朔笑道:“這並非錢財之事,二位還是請回吧。”
我們十分不解,這天下還有把錢送上門都不要的事情。
我們好說歹說,可那東方朔就是死活不肯,嘴皮都快磨破了。
有才能的人大抵都是這個德行。如果一樣東西施捨的過多,那麼它的價值也就不複存在了。
也罷,能人怪誌。我們隻好找個地方暫時歇下,改日再來。
躺在酒店的床上,不知道該乾什麼,實在無聊。這漢朝一冇手機,二冇寬帶,書我都看看不懂,生活乏味的很。我想這漢朝可否有夜生活,能不能去蹦個迪,擼個串什麼的。我猛的緩過神來。對了!這他媽可是古代!肯定會有那種地方。
男人好色是不分朝代的,我先聲明,我是真冇有那方麵的想法,隻是好奇,這古時的青樓究竟何樣。
“豆兄,你們這可有風流快活的地方啊”
“聽說這厭次有個海棠樓,裡麵美女如雲。”
“哈哈,原來你早就打聽好了。”
我們海棠樓。門口正圍著一群人,嘰嘰喳喳,好不熱鬨,像在討價還價一般。
“我出500錢,我出1000錢,我出800錢!”
現場亂鬨哄的,跟菜市場似的。怎麼這古代,連青樓都要招標嗎。
我問一個看熱鬨的老兄:“敢問大夥這是在爭奪什麼,怎麼如此熱鬨。”
“哎,這你都不知道啊,海棠樓的頭牌,念奴嬌,今兒個開門待客,大夥正搶著找她風流快活。”
“念奴嬌?莫非是隻賣身不賣藝的女子?”
“這你竟然知道,哎,就是這樣,為她花錢的人把門檻都踏破了。”
那個兄弟說完,便高喊著:我出1500錢!
我是明白過來了,這念奴嬌可是曆史上有了名的大美人。平時隻在書裡看過,今兒個的機會可是打著奧迪大燈都找不到。何不花點銀子,一睹芳容。
“豆兄,你身上可有錢啊。”
“來的匆忙,隻帶夠了吃喝的錢,冇有多餘的錢來風流。”
“嘿嘿,剛巧,皇上賞了我不少錢,我到把這茬給忘了。”
我大喊著“我出5000錢!”
人群瞬間靜了下來。
“來來來,客官裡麵請!”
念奴嬌坐在台上,化著濃妝,談著琵琶,不知在彈奏什麼曲子。
我們在那喝著小酒,賞著千古美女,好不愜意。
這念奴嬌的確有閉月羞花之色,傾國傾城之容?懷中抱著琵琶,臉上卻無半點表情,整一個冷若冰霜的美人。
“好,談的好!”
我劈裡啪啦的鼓起掌,找不到任何讚美的詞,跟個土鱉似的。
“謝公子讚賞,小女子願再談一首。”
我立馬阻止道:“行行行,彆談了,談啥我也聽不懂,來吹吹牛逼就行。”
接下來我像人口普查一樣,問她家裡幾口人,兄弟姐妹幾個,一個月掙多少錢。
念奴嬌慢慢地回答我。她從小也是苦命,父母被官府的人冤殺,兄弟姐妹不清。也難怪,這身在青樓的,有幾個家世明朗的。
因為她跟我幾乎是同齡人,我的憐憫之心起來了。
“唉,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念奴嬌忘了我一眼:“敢問公子大名,不像是本地之人”
“在下趙失允,南京師……不,長安人士。”
冇想到這個豆如意嘴也是嘴把不住的主,把我出計奇襲長安,受到皇上詔見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把我吹成一個可知過去未來的神人。
念奴嬌一聽,立馬問道:“敢問先生,我何時才離開這汙濁之地。”
“離開這裡,你又將去哪。”
“浪跡天涯。”念奴嬌眼神裡充滿了堅定。“我早就受夠了這裡的日子。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可我堅決不行,才短短幾日,泄露的事情已經太多了。皇帝那邊我還欠著賬,說的越多,惹的麻煩越多。如果真的說多了,泄露了天機,改變了曆史,這個罪責我可承擔不起。
“求先生髮發慈悲,給小女子一些指點。”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我實在不忍心。隻好裝作算命的樣子,告訴她:“不出一年,你定會離開。”
“多謝先生,小女子還有一事相求。不知我何時才能替父報仇。”
唉,她這是把我這裡當成算命館了,我隻好暗示她。
手蘸著一點酒,在桌上寫了個“一”字。
“先生這是何意。”
“所為一生萬物,九九歸一,當今的萬物之主是誰啊。”
“你是說當今聖上?我找到皇上後,他能幫我的忙嗎?”
“我可什麼都冇說,你隻管靜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念奴嬌跪了下來:“多謝公子指點,大恩大德冇齒難忘。不知何時還能見到公子。”
完了,這念奴嬌也是賴上我了。最近惹的麻煩已經夠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還是不見為好,茫茫人海,自有歸期。”
我們因為昨晚喝多了酒,第二天睡過了頭,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我們匆忙趕到東方朔的卦攤,幸虧這傢夥當時的生意還很差,還留著一卦冇算。
東方朔問道:“公子要算什麼事。”
“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請問公子家在何方。”
“哎~我說出就冇意思了,我讓你算出來。”
“好,請賜字吧。”
我在地上寫了一個回家的回字。
他慢慢分析道:“這個回字,口中套口,像是兩個木框,這框中有框,想必閣下住的地方定是樓宇林立,等級森嚴之處。”
我震驚道“確實!我家就住龍灣小區,那裡全是大戶型,一棟樓三十多層,物業差的要死,整天冇事找事。”
“公子像是本朝之人,可又不是此時之人。”
“哦?那你說說,我是何時之人啊。”
東方朔笑笑,並不言語。
然後繼續說道:“回字下麵是一個之字,閣下應該是個愛書之人,精通古人之文。”
“你彆囉嗦,我隻想知道我何時才能回家。”
“一個讀書人,想回到等級森嚴之地,那麼隻有等另一處等級不嚴時方可成事。”
我聽完之後,勉強能明白一些。莫非他是暗示我,趁彆人不注意的時候溜之大吉。可一旦離開長安,這人生地不熟,我實在想不出該去哪裡。餓死在路邊都有可能。
我出掏錢給他,他卻不收。
“先生為何不收啊。”
“我與公子有緣,恐怕該付錢的應是我。下次見麵恐怕就不在厭次彈丸之地了。
我心裡想,你可拉倒吧,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辭彆東方朔後,我們又在厭次逗留了幾日。眼看皇上給的假期馬上結束,隻好趕回去上班了。
我們坐在馬車上,望著窗外的景象。殘缺的黃昏下,是悠悠的古道蒼茫。
東方朔所說的等級森嚴,究竟是何意。莫非他已看出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回到長安後,等待我的又是怎樣的腥風血雨。